“现在路上到底是‘好进好出’，还是‘处处设卡’，只有去了才知道。”22日14时许，在山东临沂兰陵县，货车司机杜凤洋拉着一车西葫芦、大白菜、辣椒等蔬菜向600多公里外的上海青浦出发。

4月22日，在山东兰陵县公益性农产品批发市场，搬运工人把蔬菜装入货车。新华社记者 彭子洋 摄

4月初，杜凤洋在徐州的一个服务区休息，第二天醒来，行程码上带了星。这让他下高速和接货都受到了影响。加之地图上代表封闭的红杠越来越多，他原本打算休息到4月底。但近期有关部门接连下发的多份通知又给了他信心。

14时26分，在兰陵西收费站，杜凤洋顺畅地上了高速。公路另一侧，稀疏的车流让他有了底气。“一两周前，下高速堵了一路，20分钟才能挪动一下。”他说。

据悉，返兰货车司机都要在高速路口进行抗原检测和核酸检测，常常会导致高速压车。日前，兰陵县专门建设了可同时容纳400余台大型货运车辆的小北山蔬菜车辆服务点，缓解各个高速路口拥堵情况。

16时9分许，杜凤洋抵达长深高速沙河服务区。服务区内停满了挂着苏、黑、冀、鲁等地车牌的大货车。超市和面馆已经关闭，一块空地被栅栏围起来，设置了移动厕所、便民售卖点和开水房。查验行程码、健康码后，方可进入。

日前，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印发通知，要求全力畅通交通运输通道。交通运输部要求，确保坚决阻断病毒传播渠道，公路交通网络不断、应急运输绿色通道不断、必要的群众生产生活物资运输通道不断，明确提出要及时为货车司机提供餐饮、如厕等基本生活服务。

重新上路，杜凤洋打开了话匣子。他告诉记者，作为蔬菜生产大县，兰陵县年产约500万吨蔬菜，在平时，兰陵近25%的蔬菜都供应到了上海。

“我拉的这一车蔬菜，也许够一栋楼的人吃几顿了。”杜凤洋说，这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有使命感。

20时许，东台服务区。杜凤洋从后排床铺上拉出一个浅蓝色的塑料框，里面塞满烧饼、麻花等干粮。“现在装卸货、排队下高速时，我们下不了车，主要就吃这些。”

在东台服务区休息，杜凤洋还有一个任务，帮“卡友”确定这里是否有核酸检测点。疫情之下，核酸阴性证明成为货车司机们最关心的一件事。3月底，杜凤洋因为堵车，核酸阴性证明超过了48小时，最后他又跑了半个多小时，才找到一处核酸检测点。

“目前这边没有，我往前开开看。”杜凤洋把打听到的消息发到群里。

一路上，路边有不少用几块石头搭成的简易灶台，那是之前堵车严重时，司机们搭建的。“真希望疫情早点过去，它们就再也用不上了。”杜凤洋说。

4月23日凌晨，货车司机杜凤洋（右）在上海嘉西收费站向收费员出示电子通行证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沿着沈海高速，从苏通大桥跨过长江，23时55分，历时约10小时，杜凤洋终于来到了嘉西收费站，由这里进入上海市内。在收费站的人工通道处，他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电子通行证，这张通行证专供兰陵与上海之间往返。

建立重点物资车辆的通行证制度，是应急状态下努力保障重点物资跨区域、跨省份运输的一个重要举措。截至4月17日，全国23个省份已按要求建立通行证制度，10个省份31个应急物资中转站陆续启用。

有了通行证和48小时内核酸报告，杜凤洋很快通过收费站和防疫关卡进入上海市内，一路奔赴青浦区华雅路卸货点。到达时已是23日凌晨1时，在上海的分销商早已等候在侧，准备好把满车蔬菜卸货运输。

“我们主要是把老家的蔬菜平价批发给美菜商城、叮咚、菜划算这些电商平台，供应给整个上海市。”分销商负责人吴路告诉记者，之前因为运输不通畅等原因，一直没办法把菜从兰陵运过来。

4月23日凌晨，杜凤洋驾驶的大货车（左）在上海青浦区华雅路卸货点等来分销商的货车，即将分货。新华社记者 李贺 摄

为了不耽误时间，吴路和同事们抓紧将这车蔬菜搬运到市内运输小货车上，一次大概1到2小时能搬运完毕，接着便把所有蔬菜拉到上海不同区域的电商仓储地，准备订单分拣、配送。

不能下车的杜凤洋把车内座椅放倒，准备休息睡觉。杜凤洋说，他没想到一路这么顺利，趁着卸货的时间，打算赶紧养足精神以便往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