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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谈丨因为熟悉,所以用情,一部《流俗地》洞开马来西亚的华人世界

现代快报讯(记者 陈曦)马来西亚华语文学近些年不断引入国内并得到广泛关注,黎紫书的《流俗地》以马来西亚锡都一个被居民喊作“楼上楼”的小社会为中心,洞开了马来西亚的华人世界,他们的爱恨、生死、出走、回归,无不沾染此时、此地的风俗与况味。

11月26日晚,“市井人间的流俗与不俗——《流俗地》新书分享会”在单读视频号、当当、京东等线上直播,作家马家辉与《流俗地》作者黎紫书,围绕《流俗地》,深入探讨文学、时间、城市与人的命运。

△作家黎紫书

小说主人公银霞是天盲,她聪慧、敏感,亦懂得洞察人心,她既愿意在家编织箩筐,也渴望融入外面的世界,在盲校里,她学会用盲文写信,也拥有了炙热的爱情,一切看似向美好的方向,殊不知黑暗已经降临。小说以跳接时空的叙事手法,为各个角色穿针引线,每一短篇看似独立却又连续,小城人物在生命狂流里载浮载沉,无声老去,看俗世的风吹透灼热的仓皇人生。

之所以命名“流俗地”这三个字,黎紫书如是解释——“流”字的部首是水,“地”的部首是土,水土之间,中间是人,俗就是人跟谷,人跟食物在水和土中间。“有水、有土、有人,水土跟人抱着谷在一个地方上,我就用这样一个名字写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。水这个部分,对我来讲就是时间,时间也是小说里重要的一个角色,它推动着土地上的人跟食物的故事在发展。”在黎紫书看来,“俗”字就是一个中性的词,并非贬义词,从自己就是凡夫俗子的视角出发来写作。“要把这样的平凡小事写得好看,当然不能只用流水账写一群人怎么生活、吃饭、和朋友相处。‘好看’必须加入精神上的向度,在一群人怎样生活的表象底下,还要有精神层面的支撑才可以打动读者。”

△《流俗地》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

黎紫书的《流俗地》以马来西亚锡都为“她的地”,马家辉创作的两部长篇小说《龙头凤尾》《鸳鸯六七四》以中国香港为“他的城”。两位作家都以自己生长的土地为根基,叙说属于自己的故事。

“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这样,写长篇小说,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最熟悉的、用情最深的东西。虽然小说是从锡都开始写,但我要写的是整个马来西亚华人社群的变化。”黎紫书说,作家选择写什么样的题材,其实并没有选择,“你一生的大半岁月都投注在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人身上,你对他们了解了很多,你知道他们怎么说话,他们想什么、吃什么,怎么可以不写他们?”

对于这种“不能不写”,马家辉亦深有同感,他的《龙头凤尾》出版之后接受访谈,很多标题都会写“马家辉:我欠湾仔一个故事”,因为湾仔是他成长的地区。“把我成长的地方、用情的地方写出来,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。推而广之,那个年代的香港、比我更早的我的父辈的香港,我欠他们一个故事。这是好多从事创作的作家的必经之路。”

△作家马家辉

《流俗地》用非线性的方式来处理时间,这让马家辉印象深刻。整个故事,一开始就是银霞听到声音,失踪的大辉回来了,已经十年了。之后故事开展,扯出来一连串的邻里、亲戚,还有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物,有男有女,黎紫书开始叙写整个社区的变迁。正如一些评论家所说,小说不仅是写银霞,而是写了一棵树,有很多不同的树枝伸展出来,在如“棋盘”一样的小说布局中,每颗棋子都互相有关系,也有它的主体性。“一般人写几十年的历史,通常就是从祖父母那一辈,开枝散叶地这样写下来,可是《流俗地》的写法不一样。四十章,突然A的故事一断,转去B的故事,虽然没说明时间,可是B的故事应该发生在A的故事之前,之后又到了C的故事……当中的时间定位,是以当时的流行曲、杂志、漫画来对时间进行提示和表现的,这样的写法让读者有一种陪着小说人物成长的感觉。与其说记住时间,不如说记住生活,记住生活的实感跟质感。”

“人对时间的感知,并不是由日期、年份这些数字决定的,而是具体的事件。”黎紫书说,小说时间跨度长达四五十年,她在处理的时候,用的是市井之徒通常对时间的概念。“我不是历史学家,历史学家会用编年史的概念,我们一般的市民是不会这样记东西的,我们只会记得谁消失的那年、谁去世的那年,记得的只是这些事件,由事件推动着时间的齿轮向前走。”《流俗地》里面有四十章,每一章看起来好像是独立的,它们中间又有一些时间上的重叠部分,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这章里面谈到,过了好多章以后又在别人的故事里面也谈到这个事情。事情有重叠,时间也有重叠,但是没有年份,“把普通人对时间的概念放到小说里面,自然就能用这些事件本身去推动,也可以让读者感受到那个时间感,就是时间在小说里面流动的那个感觉。”

△直播实况

在马来西亚华语文坛,黎紫书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。自1995年以来,黎紫书已出版长篇、短篇小说集、微型小说集以及散文集等十余部,获多个文学奖项。一提到马华文学,不少人会想到残暴野性、一整日都在下雨、人物都不怎么看得见。在黎紫书的笔下,她希望通过创作丰富马华文学,写一些让人物看得见的小说。“我不具备那么强大批判性,反而有一种和解的意识。”她坦言,“如果说我的作品有一些特别之处,可能是因为我和此前的一些马华作者有着不同的生活经验,我和他们对于马来西亚这个国家、这片土地的想法和感情是不同的。”她决定忠于自己,诚诚恳恳写一部她心中的马华文学长篇,不是大众化类型小说,而是严肃文学作品,雅俗共赏。

作家王安忆一直看好黎紫书的创作,她曾说马来西亚华语写作,“先天负荷了重大命题,民族与国家,母国与母语,他乡与故乡,政治与经济,宗教信仰,民情风俗,几乎处处裂隙,一步一个雷”,而到了《流俗地》里,所有的冲突归于常态,“样样件件其来有自,发生于具体的处境。放大了看,或许与上述的历史宏伟叙事有关,可是,到了‘流俗地’却降为人世间”,小说精准捕捉到日常生活的趣味,语言风格上也尤其干净自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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